(圖片引用來源參見註一)
一名單純快樂,與女友論及婚嫁的藏族青年尼瑪(益西蘭周飾演),跟媽媽哥哥與懷孕的嫂子一家和樂融融,有一天,去探望女兒回程的媽媽準備回來了! 事前說好由哥哥騎摩托車去營接回,但尼瑪心中冀望著早點見到媽媽,希望媽媽能答應他的婚姻大事,擔心忙碌的哥哥可能忘了時間,便跟嫂子說好,自己播迫不及待開著三輪車上路,後來看見哥哥,兩兄弟一邊閒聊一邊等待。
終於接到了媽媽,一家子有說有笑,沒想到卻在快到家前,因為自己駕駛的老舊三輪車突然失控,媽媽意外喪生輪下,大家都明白整件意外發生的來龍去脈,沒有人員忍心怪罪尼瑪。但悲痛萬分的尼瑪,卻完全無法原諒自己,他離開了親人,獨自踏上前往拉薩的旅程,一路上依循西藏習俗,捧著媽媽的骨灰瓶,三步一跪九步一拜,幫媽媽祈福,但即使已順利完成整個祈福的儀式,他依舊封閉自己,深陷在良心譴責的哀傷中。
一路上他不言不語,像是入定的苦行僧一樣,清苦自持,在心中飽受誤殺至親的罪惡感所折磨,幸好沿途在蒼海芒茫的山路上,走累了總會開車經過的駕駛,好心地載送他一程;餓了渴了,也會有好心人免費提供簡單的乾糧與奶茶,也因為這樣的機緣,尼瑪認識了一位樂天知命,風趣而充滿智慧的長者,是一位參加女兒婚姻禮回程的老人,剛開始尼瑪一直沉溺在怪罪自己與自我懲罰的痛楚中,不太回應老人的搭理,甚至好幾次放老人鴿子,堅持踽踽獨行。
幸好老人總是不離不棄,想盡話題不斷變換方式,慢慢地引導尼瑪,兩人開始有了一點點的互動,充滿人生智慧的老人,透過聊天說故事,半鼓舞半強迫地,逐步打開尼瑪封閉以久的心房,終於讓尼瑪放下對至親的懸念與執著,重燃對人生的希望與熱情。
電影結尾尼瑪結束了漫長的自我放逐的心靈贖罪與懲罰的旅程,也通過了西藏高山上變幻莫測的大自然天氣考驗,最終當他再次回到了家,見到了久違的哥哥,與他手上抱著出生至今從未謀面的小姪子,聽著小姪子一聲聲喚著叔叔,心中那份大雪過後的冰寒,似乎一瞬成空。
他輕輕從破爛不堪的背包中,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媽媽的骨灰罈,仰望飄風的蒼穹與熟悉的家園,像是溫柔地跟媽媽訴說著:「回到家了! 媽媽」,一家人重新迎接光明的未來,也印證了老人在途中跟尼瑪說過的一句話:「再深的悲傷,在時間與小孩的面前,都會變得黯然失色。」,時間與小孩的笑靨,是撫平人們感情傷痛最好的良藥,當然,更棒的是人生在跌到谷底時,如果能遇見一位像老人的智者,為我們抹去眼前悲傷的雲霧,開啟心靈的視野,那更令人感恩。
太陽總在左邊The Sun Beaten Path
「太陽總在左邊」由攝影出身的話藏族導演松太加編劇執導,僅僅以人民幣70萬元的低成本拍成,故事反映人通過身體與精神自虐,以獲得救贖的故事。幾位主角都是素人,飾演年輕的但演出真摯感人至深。藏族導演松太加有著美術與攝影科班的專業背景,但在「太陽總在左邊」的電影中,松太加跳脫了過往西藏電影以絕美風景為主的窠臼,讓電影核心焦點,回歸到人性辨證,真摯不做作的素人演出,配上令人迷醉的音樂,取代如畫風景,增添了濃郁的人文色彩。
整部電影運鏡圓熟而情感內練,跟導演想傳遞的罪與罰的人性主題環環相扣,餘韻無窮讓人深思,關於家庭價值、親情互動與人性執念的議題,沒有嚴肅的說理教條,只有濃得讓人不捨的真摯情感,與神來一筆讓人會心一笑的珠璣對話。
導演松太加的媒體訪談
問:這部電影的音樂是原創的嗎?
松太加:是德格才讓原創的音樂。他前面做過好幾個版本,我不是太滿意。后來我讓他參考一些片子。剛開始音樂做得特別復雜,我說千萬不要復雜的東西,簡單一點好。最后的這個版本我比較滿意。
問:現在藏語電影的內部元素很多,既有劇情的元素,也有很多民俗的元素。這部電影某種程度上好像沒有多少民俗展示的東西,似乎有意避免了“民族性”的成分。你怎麼想到拍這麼一個簡單的電影?
松太加:這和我以前的繪畫專業有一些關系。以前我搞繪畫,好像就不太喜歡那種為了符號而符號的風格和形式。在拉薩繪畫時,我發現年輕一點的畫家,包括外來的畫家,還有在西藏的所謂大牌的藝術家,很多人都玩這種西藏的符號來夸大表現。其實我覺得,有的只有符號而沒有情感,我對這種風格很扺觸。
問:裡面沒有情感才是問題的關鍵。
松太加:是的。看一張畫,就像看一個圖解似的。其實是很符號化,或者是標簽一樣的東西。我們每次去看798工廠的藝術品時,就是這種感覺。作品在情感方面有點像荒漠。我不知道是我自己的審美取向有問題,還是那些藝術家的審美取向有問題。但我在乎的是情感,所以,做片子也是這樣的,剛開始的時候,我就把故事中的角色看成一個人,而沒有看成一個特定地域的人。
問:當下的藏族題材電影偏愛突出藏文化的特殊性,甚至是“奇觀性”。
松太加:對。我這個片子里面沒有故意回避這個身份。有就有,沒有就沒有,我不會把它強調成一個影像的東西,來故意忽悠別人,展示給別人。我不喜歡符號化的藏族形象,覺得有沒有一種情感灌注其中才更重要。所以,我避免人物和事件外在的符號化,甚至這部電影的台詞也特別少。用影像展現人的情感,才是我感興趣的。
問:整個電影看起來非常簡潔,但感人至深,沒有時下藏族題材電影那些把人引入歧途的符號性。人物的情感、行為邏輯,都和觀眾是共通的。這個故事的素材來源何處?
松太加:其實故事是我好幾年以前偶然有一次回家聽到的。影片的內核部分是真實的,有原型的。當時,故事好像困住我了,讓我老覺得不踏實,心里面老想著他怎麼生活,他應該怎麼生活。后來我每次從西寧坐長途車到拉薩,中間廣袤的戈壁和荒漠感覺特別有質感,然后就想把這個故事套到里面。
問:男演員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,里面有許多精彩的特寫鏡頭。
松太加:演員是我在格爾木鄉下找到的。在香港電影節上,很多人在議論他的表演,我能找到他,照我們理解的話,是“緣分”吧。剛開始我寫劇本的時候,我也始終在擔心演員的表演。專業演員演出來的感覺,我真的是不太喜歡,我希望演員有一種天然的東西,好像是沒有雕刻過的。所以,我到青海安多去找演員。我開著一輛帕薩特,到了格爾木,車壞了要修。我和攝影師沒事干,四處轉轉,在一個移民點里發現了他。他的經歷蠻有意思的,從小沒有上過學,在唐古拉山無人區生活。他本來是西藏的,戶口上寫的是拉薩人,后來那塊地方劃到青海這邊來。他第一次住到賓館里時,連水龍頭都不會開,抽水馬桶也沒用過。
問:你下一步有什麼計劃?
松太加:我想拍很多很多紀錄片,10年以后,20年以后,電影會留下一些影像。我真的需要記錄一些東西,我認識的一些人,包括我的親戚,都和生態移民工程有關系。我小的時候草場沒有鐵絲綱,幾千年延續到現在的游牧農戶,一下子被集中在一塊,游牧身份變了,每個人的生存狀態都變了。有些人在突然發生變化以后不知道怎麼生活了。只有看電視,好像每天都是看著電視發呆。一家人也不是以前那種概念。我覺得這些都特別值得記錄,應該客觀地去記錄。
中國│2011│彩色│89 分│普遍
(註)
一、本文中介紹的電影海報(引用自藏人文化網 http://www.tibetcul.com/) ,劇照係引用金馬國際影展(http://www.goldenhorse.org.tw/ui/index.php?class=ghff&func=programme&work=detail®ist_id=687®ist_year=2012&lang=ch&switch_lang=1)與相關媒體報導 , 圖片使用僅作為推薦好電影之目的,無任何商業利益之考量,版權歸屬金馬國際影展與方金影視文化傳播(北京)有限公司所有,請勿任意轉載,或另移作商業使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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