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JKen 的浮光掠影(影評‧美食‧旅行與創作生活手記)

  

 2008年台北電影節閉幕影片

          而後者則是探討一個藝術家家庭的三代之間，因著年邁藝術家的突然辭世，面對有關遺留下的老家大院，與價值連城的藝術品的存留處理問題，因為現實經濟，和內在家庭情感的不同考量，不同子女之間的態度形成的關係緊張。點出西方家庭，在大時代的洪流裡，一種關於家庭的觀念變遷，與無奈的情感流轉。

         導演以一種看似夏日清風拂過的悠然訴說著故事，但卻讓人深刻感受了時代變遷下的種種現實無奈，既探討了在全球經濟東西起伏變遷下，所造成的西方往東方工作的移民潮，也對三代之間，對於時光移轉歲月流逝後，保存家庭古物的情感深淺，與高額遺產稅等現實問題間的拉鋸，旁及了一個家庭之間的主僕情誼，父母與子女之間的情感轉變起落，還有對懷舊品的保存。

        值得特別一提的是，電影裡面珍貴的藝術品，都是從奧賽美術館外借的真品，當初是因為要慶祝奧賽美術館百年風華，同時也因為封館修繕，才邀請了三位導演來合拍個30分鐘的影片，但不知甚麼原因，後來只有兩位導演拍了作品，且都演繹成了長片，除了這部『夏日時光』之外，就是侯孝賢與茱麗葉‧畢諾許合作的『紅氣球』(Le Voyage du Ballon Rouge http://www.sinomovie.com/red_ballon/)，也因為奧賽的休館，台灣的民眾才有難得的機會，在台北親睹『米勒與巴拉松畫派畫家』的真品，喜歡藝術的朋友不要錯過。『檸檬樹』與『夏日時光』兩部片風格完全不同，但直指人心人性的功力，都令人動容，這篇就先跟你聊聊『檸檬樹』。

         一位擔心結褵多年，即將不久於人世丈夫的妻子，在隱瞞先生相關病情的情況下，陪著他一一探視子女的旅程中，妻子自己卻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病逝，比她摯愛的先生，早一步撒手人寰，留下毫無心理準備極其傷痛的另一半，如果你是她的先生，會用甚麼樣的方式，來表達自己對妻子無盡的愛與悼念？

        一位看似平凡而溫婉的家庭主婦，其實擁有一個熱情奔放的自由靈魂，對藝術有著極高的天分，為了甚麼寧願放下這一切，去守護著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男人？而在她的生命歷程裡，與源自於日本二次大戰期間，由土方巽(Tatsumi Hijikata)所開創的『舞踏』藝術之間，又有著甚麼樣的關連？ 

        一個年邁的西方男人，前往日本投靠兒子，在幫亡妻圓夢的過程中，與一位年輕的日本女孩，在東京的街頭相遇，在傳統的日本舞踏藝術中交融，又在神秘的富士山的交錯中，會牽起一段甚麼樣的因緣？

        全球經濟勢力的板塊移動與起落變遷，造就了許多人為了生存，而進行互換的東西職場移民潮，在異國工作之餘的遊子，生活在東西文化的差異衝擊下，該選擇甚麼樣的態度來面對？東西方親子之間的價值觀，父母的惦念與關懷，子女的無奈與不願，兩代之間的情感，當面臨了人們最大的生死關卡時，又會有著怎樣不同的移轉？

        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交流，在乎的究竟是勉強僅存的表面熱絡形式互動，還是在追求終極自我內在的心靈滿足? 即便那樣的內在心靈追求，在外人的眼裡，可能只是無限的孤單淒冷？ 這種種關於個人或家庭夫妻親子之間，所要單獨或共同面對的生命困境，在追尋個人自由，與家庭和諧價值的衝突中，該如何面對，就是德國知名女導演多莉絲朵利（Doris Dörrie  http://blog.sina.com.tw/hanami/article.php?pbgid=59805&entryid=578117)，想藉電影『當櫻花盛開』跟大家一起探討的生命課題。 

          透過了她的「日本三部曲」系列電影中，最後的一部作品『當櫻花盛開』(Cherry Blossoms- Hanami )新作，在片中他藉由電影的鏡頭，以絕美的容顏與超越文化種族的姿態，一一在觀眾面前與心裡綻放，她在這部電影的風格，本身也展現了東西交錯最動人的合鳴。

人們總因為現實的不完美，而企求能在電影或其他藝術創作裡，用幻想來圓一個夢。 不過，我一向不這麼想的，因為這個邏輯如果成立的話，那麼，我寧可多寫一些悲傷的故事結局，讓真實的世界裡，能有更多的朋友因此得到幸福，今天下午，去看了一部音樂愛情電影『曾經，愛是唯一 Once 』 。 

原先只是想這部在今年打敗迪士尼【曼哈頓奇緣】，勇奪奧斯卡最佳電影歌曲的音樂電影，跟另一部同樣以音樂詮釋愛情的『來自天堂的音符』相比，新銳導演約翰‧卡尼會以甚麼樣的手法，透過音樂來講述關於愛情的命題，卻很意外地，印證了我前述的想法，電影故事裡的結尾，男女主角在一種淡淡的愁緒與祝福中分開，各自踏上生命另一段旅程，看似遺憾的結局安排，在電影之外的真實世界，兩人卻成就了一段相差18歲的異國戀情，幸福洋溢令人艷羨。 

電影中的男主角葛倫‧韓薩(Glen Hansard)，1970年生於愛爾蘭，13歲的時候，在學校老師建議下，輟學在街頭演唱，終在愛爾蘭搖滾樂界闖出一番名堂，現在是愛爾蘭搖滾樂團The Frames的主唱兼吉他手。 

女主角瑪琪達‧艾葛洛瓦(Marketa Irglova)，1988年生於捷克，7歲開始學習古典鋼琴，9歲學習吉他，是捷克著名的音樂才女。 

在2007年電影上映前，兩人就已認識了七年，不過2001年當兩人初識時，女方才十三歲，一直到拍攝【曾經。愛是唯一】，才成就了兩人熱戀的契機，電影拍完了的同時，也傳出相戀的佳話。 

電影裡描述的是，一位來自愛爾蘭的創作歌手，在都柏林的街頭表演上，遇見了一位分居中的年輕捷克單親媽媽，兩人之間因為音樂的共鳴，而點燃了一段浪漫而清幽的愛戀。 

跟大部分電影裡的安排不一樣的是，年長的男主角呈現出來的是，對愛情的相對感性，因著前一段結束的戀情，對生活處處顯得憤世嫉俗，對愛也還是一樣的魯莽，但他所流露愛的真誠誠懇倒是真的，反而是片中的女主角雖然年輕，卻對愛情有一分看得透徹的清明，舉止之間顯得迷人而自制。 

「曾經，愛是唯一 Once」電影中文版預告 ，影片引用自 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feature=player_embedded&v=5N7XijnoKHA

         一段錯誤的琴譜，拉近了兩個不同世界的男女，一位美麗而獨立外交官之女，善於演奏小提琴，個性外放而迷人，卻始終在愛情到來的一刻逃離，直到遇見了他---加百列(Gabriel )，一名擁有跟天使 Gabriel 同名的木匠男子，一位害羞而沉默內斂的音樂天才，卻有著不堪回首的家庭成長背景，母親早逝，父親因犯案被關在監獄16年。 

          男女主角因音樂上相互吸引而愛戀，卻挽不回天使的生命，一段交錯著親情與愛情救贖的故事，隨著貝多芬與蕭邦時而輕柔幽靜，時而昂揚高亢， 時而低迴悲傷的迷人的古典音樂裡，緩緩地展開，這就是我最近看的一部西班牙電影『來自天堂的音符Escuchando a gabriel /Gabriel's voice 』(Gabriel's Voice )的主題。  

          一部結合了神話傳說隱喻、愛情、親情、古典樂與安寧照顧的奇特電影，多方面地探討了，天才與凡人，不同的寂寞內心世界，人在面對曾經傷害過自己的至親與至愛，從拒絕逃避，到承擔放下的心路轉變，以及一般人在面對愛情與健康之間的取捨抉擇，罕見疾病的照護與安寧照顧的感人主題，而這些看似錯縱複雜的情節，都在導演與編劇藉由古典音樂的演奏中，如泣如訴絲絲入扣地呈現了出來。

         原來我們平常刻意壓抑的情感，都在琴音流轉中，隨著劇情的轉折，被抽絲剝繭地攤了開來，透過電影戲劇化的包裝手法，在傳說與音樂的催眠中，導演與編劇，讓所有坐在電影院裡的觀眾，都有一次機會，暫時放下所有的包袱，誠實地去面對自己內心深處最隱密的情感，同時也去思索自己跟周遭的人之間的關係，特別是那些深愛著我們，卻始終不懂得，如何適當地表達愛的家人與另一半。 

        透過電影裡父子間的情感互動，從箭拔弩張的對立，不管父親怎樣的懇求都不肯原諒，一直演變到父親用無私的愛與行動，化解了兩人之間的酷寒，當片中因罹患『肌萎縮側索硬化症(俗稱漸凍症）』的音樂天才兒子，專注地看著他曾經十份怨恨的父親，緩緩地開口說了『我愛你』的那一霎那，父子之間的多年心結化為無蹤，也讓人不免感嘆，人生中有多少個十六年，可以讓人虛擲？

        當兒子失去母親、需要父親疼愛的幼年，父親卻因販毒走私而被關在監獄裡，當父親用盡全力，終於化解了彼此之間的對立時，兒子的生命卻已如中殘燭，微弱到隨時會被吹熄，人因為心念所縛，錯失了多少真正領略愛的機會，而弔詭的是，命運的轉折，又似乎總在人們好不容易解開了自己親上的心鎖後，再一次無情地地考驗著，人們對於愛與原諒的信心，能有多麼地堅韌，在看這段的過程中，除了感動於導演與編劇的用心，透過精密的古典配樂旋律，將劇中人情感的高低起伏，精準地呈現出來，讓人感受到那種震撼過後，一股餘韻深沉的悲傷，盤據在心頭胸口久久無法揮散的力量外。 

        不知為什麼，突然想起了台灣近十年來，劇烈的政治對立與抗爭，從小時候教科書上、戲曲中聽到的『以德報怨』到長大後，看遍世間各國，為了不同的種族、信仰、領土的問題爭戰廝殺多年，還有自己所處的家園，也被這些具有魅力的野心政客操弄煽動，看著一群群善良但愚昧的百姓，在相信的謊言中互相攻擊的畫面，不免黯然。

        最近這些年的台灣，除了傳統的宿命輪迴說以外，又被無良政客與媒體炒作的『共業說』，將原本安靜樸實的台灣特質撕裂地不成樣，在人的生命過程中，我們和周遭的人，不管是親近或陌生，竟然也能產生這麼大的震盪，那麼究竟我們在現實生活裡，所看到的這些自稱是來服務大眾，拯救塗炭生靈的各國政治人物，究竟有多少是真正的天使？是上帝之手來傳遞福音，給這些上帝眾神眼裡的有罪子民們呢？還是只是一隻又一隻披著羊皮的狼，打扮成天使模樣的魔鬼？其實只是為了實現他們統治世界，掠奪個人生命財產的野心而已？ 

        在電影裡，一開始取名為『天使』的男主角，是一個4歲就顯露驚世天賦的音樂天才，也贏得了音樂界十分德高望重的大師的驚嘆，但是他並未因此而一路平步青雲，相反地，反而因為家庭因素的變卦影響，使得他早慧的身影，從此消聲匿跡，像一般人一樣平凡地生活著，隱沒在人間。周遭沒有人發覺到他的獨特，而他也刻意地隱藏自己的天賦，一直到長大後，他在無意間遇上了熱情開朗的女主角，在幾次的相處下，因為另一股愛的力量，注入了他的生命，打開了他封閉已久的心門，那蘊含著醞釀多年飽滿的生命靈光。 

         於是，傳說中不談情的天使，卻因著一種對女主角莫名的情愫，為了想彌補之前對女主角的魯莽，而決定以演奏他最擅長的鋼琴，來表示他對女主角的愛慕，也因為再次展現他的天分，也引來了多年前，曾經親耳聽過他演奏的大師注意，那種『此曲只應天上有，人間哪得幾回聞』的仙樂，正是天使撫慰人間心靈，傳遞真愛的象徵。

         根據史書記載，Gabriel這個名字，在不同的宗教中，有著不同但類似的講法與解讀，從加俾額爾、加百烈 或稱 加百利，一直到吉卜利勒。（גַּבְרִיאֵל，希伯來語Gavriʼel，拉丁語Gabrielus，古希伯來語Gaḇriʼēl，阿拉伯語جبريلǦabrīl Jibrael，英語 Gabriel），但意思都是指『一個傳達天主信息的天使』，加百利這個名字的出現，第一次是在希伯來聖經但以理書中，名字的意思是「天主的人」、「天神的英雄」、「上帝已經顯示了他的神力」、或「將上帝之秘密啟示的人」，同時他也被認為是上帝之(左)手，但同時這個名字也帶有『死亡天使』、『火與雷的王子』的含意，而根據天主教宗教傳統，他是四大天使長之一，在伊斯蘭教中，加百利則是四個享有特權的天使之首，同時也是真理的化身。 

          這些緣自於不同派別宗教的說法，呈現了即使是天使，也有著其不同的面貌，在我們領受天使的光耀之前，成就一位天使，原來不但需要天使自己的歷練，更需要凡人對天使的信賴與鼓勵，所以在電影中，導演透過取名為天使的劇中男主角，所經歷的種種人世間的悲傷苦痛後，還能展現出他對周遭人們，以及對生命的熱愛的過程，讓我們看到，原來天使之所以懂得愛人，是因為他自己先經歷過人間最大的苦痛。

         一個擁有絕世才華天才，因為一般人無法理解，已經是注定一生的寂寞，卻又讓他經歷了喪母、父親離棄他不負責任，長大後遇到心儀的愛情對象，一切正要苦盡甘來的時候，遺傳自母親的『漸凍症』，卻在他剛剛要領略人間的幸福時，又毫不留情地從他手中剝奪，而且是極其殘忍地，隨著時光的流失，一點一滴地拿掉，漸凍症，是一種至今尚未查明病因的神經疾病，病人的大腦和脊髓中的運動神經細胞會逐漸死亡，全身的肌肉逐漸萎縮，進而癱瘓，唯獨頭腦是清醒的，思路是清晰的，著名物理學家霍金，就是這種疾病的患者。

         我們無從知道導演這樣的安排，是不是也要去呼應所謂『天使不談情』的神話？天使不能談情，一旦動了凡心談了情，便要面對這樣的厄運詛咒與折磨，然而，失去了愛情，也失去了健康，就真的是一種不幸嗎？倒也未必，在電影裡，因著天使的病情，父子多年的對立心結解開了，父親寧願再一次冒著失去自由代價，希望為兒子取回他最心愛的鋼琴，讓他在病情嚴重之前，能夠有機會再一次上台，為自己也為大家演奏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同時一向逃避愛情的女主角，一開始的確被男主角的發病所驚嚇到，但男主角的愛，讓她終於懂得學會不再逃避，不再僅僅以外表的吸引，去判斷愛情是不是該繼續下去，這包括了男主角當初吸引她的音樂天賦，當他失去了這一切外在的引力時，反而讓女主角得以學會看到一個人真正內在美，也因為這樣的互動轉變，即使到最後，女主角還是要面對早已知曉的無緣結局，但她卻得到了新生的勇氣，讓她願意陪著男主角走上那一條漫長而寂寞的路。

         在這裡我感受到的是，女主角不僅看到了男主角的內在美，其實也在無形之中，提昇了自己的內在美，在愛情與健康不能兩全的悲傷人生中，我們突然明白了，在電影裡，天使的確失去了人們最珍惜追尋的愛情與健康，但是我們也見到了天使真正的面貌，燃燒了他自己的生命，而帶給周遭的人們豐沛的愛，而天使最終的彌補，是從此可以脫離為愛情與健康所苦的凡間，成為真正幸福快樂的天使。 

         原來電影中，天使所經歷的種種成長過程中的挫折，一直到遇見愛情，讓他的情感重新從內縮，到逐漸地釋放展現，他那獨有的天份，後最終選擇了用愛與原諒，來面對所有傷害過他，而他也曾經恨過的人，這樣的轉折，是導演企圖透過天使的傳說與形象，傳達用愛與原諒，來彌補難免有缺的人間遺憾。

         同時，也讓我們明白，當遇見愛情時，一開始我們都會像劇中男女主角一般，被外在的容貌、才華等相互吸引，但是當你或對方其中有人失去了這些，或許才是愛情真正考驗的開始。

         劇中的女主角，從小生長在令一般人羨慕的外交官之家，在父母親的細心栽培下，擁有了美麗的容貌與良好的教養與才情，她的一句『討厭那些偽善的繁文褥俗』，除了解釋了為什麼她選擇了獨自求學的現況，也讓我們去深思，世俗中許多我們羨慕追求的東西，包括你理想中的愛情與名利，或許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美好。

        容顏會老，才華會過去，記憶會消褪，要貪求癡戀一樣東西一個人之前，應該要先問問你自己的心，試著釐清自己的心，才能讓我們能有些依據，細心謹慎地去判斷，究竟在我們生活的周遭裡，誰才是真正的天使，他不會是神話故事中那樣純白無瑕的形象，相反的，可能是離群索居的，可能是不起眼的，甚至可能是不盡人情的，所以要找到真正的天使，不單單只是用心，用心還不夠，還要以行動付出愛，以小愛來引出天使的大愛。 

        電影裡最後一個讓人感動的是『親情』，一位其實是深愛著妻與子的父親，卻因為一時的糊塗，走上歧途背了黑鍋，在監獄裡關了整整十六年，不僅人生中最美的風景虛擲，同時也失去了罹病的妻子，還有另外無法原諒他的天才兒子。出獄後的他一直想做些甚麼來彌補對兒子的愧疚，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，一直到兒子因病癱瘓，他終於有了機會，可以重溫照顧兒子的心路歷程，劇中飾演父親的演員，演來絲絲入扣，讓人十分感動。

     導演的選角功力十分精準，幾位主要演員表現的十分出色，尤其是飾演父子的男配角與男主角，而故事中兩個很重要的主題 ----『愛情』與『面對親人死亡』的分享，除了演員的精采詮釋外，光影的運鏡安排與古典樂的細膩配搭，都展現了導演與編劇的洞察入微，這是一部值得你用心去欣賞的電影，想知道更多，不妨親自去體會。

來自天堂的音符 (Escuchando a gabriel /Gabriel’s Voice)

上映日期：2008-07-11

類　　型：愛情、音樂/歌舞

片　　長：1時40分

導　　演：喬斯安立奎馬許（Jose Enrique March）

演　　員：賈維爾瑞歐斯（Javier Ríos）、希薇亞艾巴斯卡（Silvia Abascal）安東尼歐德謝特（Antonio Dechent）